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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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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島的外勞朋友
作者:譚雲福

寶島的外勞朋友

譚雲福/ 中央廣播電台

 

台灣政府自1 9 8 9年起因為十四項建設的需要,開始受理十四項建設工程得標業者申請專案引進外籍勞工, 截至2008年9月底為止,在台的外籍勞工有369,730人,而來自印尼的外籍勞工也達123,931人之多,占總人數的三分之一,也是外勞人數當中的冠軍。

對印尼勞工來說,台灣現在成為他們的新夢想國家。不可否認,若與其他引進外勞的國家比較,台灣所給予的薪水相對比較高一些。雖然在不景氣的情況之下,在台工作的外勞人數有增無減。

印尼的經濟,自1 9 9 8年受到亞洲金融風暴的吹毀後,雖然結束了前總統蘇哈多的專治君主時代,讓印尼進入了一個新的改革時期。但另一方面,由於過高的通貨膨脹、資金緊縮,許多公司行號無法繼續經營下去,新政府也無法提供安全的政治環境,讓外來的投資人不敢進入印尼,最後使印尼老百姓沒有就業的機會。因此印尼政府開始積極推動勞工輸出政策。若以台灣為例子, 在1998亞洲金融風暴開始,當時在台的印尼勞工只有22,058人,但短短的兩年暴增到77,830人,足足成長了近四倍。

在2002年底開始,台灣政府凍結了印尼勞工,短短兩年,人數也快速下降只剩2萬多人。當時也發生一些印台兩地的外交關係問題。2005年起,政府又開放印尼勞工來台。印尼勞工人數再次的登上人數冠軍。

台灣政府的外勞政策

並不是所有在台灣工作的外國人都被稱做外勞,一般所稱的外勞指的乃是從事較低階工作、體力勞動、或幫傭的外勞,他們大多來自生活條件較差的東南亞等地,與一般印象中從事美語教學或者管理階層工作的外國人不同。

政府的外勞政策簡單的說就是區分藍領與白領的外籍工作者,給予不同的法律規範與限制,提供藍領外勞的較差的勞動條件,使得他們以較低的待遇在台灣社會的底層勞動。聽起來有些心酸,但這樣的事實可以從法令的限制中看出。

藍領外勞指的是依據就業服務法第四十三條第一項第七款「家庭幫傭」、第八款「為因應國家重要建設工程或經濟社會發展需要,經中央主管機關指定之工作」來台工作的外國人,與就服法四十三條第一項第一款至第六款所規定的工作項目在權益規範上有明顯的不同。

外勞處境

來台的外勞朋友也常面臨許多問題。一開始先於輸出國本身就必須經過許多的壓榨與困擾。高額的介紹費、教育訓練的不足,也成為他們來台之前所必須克服的問題。若以印尼外勞為例子,他們來台之前必須給付相當高的介紹費。以工廠工來看,每人必須先給付印幣3至4千萬(相當於新台幣10萬元)。雖然家庭幫傭或監護工的申請者所繳的費用比較低,每人要交繳印尼幣3至5百萬(計新台幣1至1,5萬元),但這些費用未包含來台後所收的台灣仲介服務費。

另外許多外勞朋友在當地的訓練所,在還沒受到足夠的訓練,包括語言、工作內容、心靈輔導、法律常識等課程,他們就已經必須準備上飛機。因此這些問題將影響他們在台工作的表現,也同時將變成台灣的社會問題。

本人在跟外勞朋友閒聊時,他們經常抱怨自己在台工作的處境,如仲介不當扣款、沒有休假日、與雇主相處不好等等。回想到他們在印尼時的不足訓練,導致自己在台必須面臨極大壓力。有些外勞甚至在上飛機之前還被強制簽下「同意書」才可搭飛機。外勞朋友在完全沒有了解「同意書」內容的情況之下,也擔心自己搭不了飛機,就簽下許多不利於外勞的「同意書」,如自願放棄休假、同意高額仲介扣款等等。這些問題也使部分外勞會選擇逃離雇主家或工作崗位,形成另一個台灣社會問題。一般人往往只會看到外勞逃跑的事實,但不會去探討「為何逃跑」的根源問題並找出解決方案。

「溝通」是解決雙方問題的主要工具,但當語言變成了大家的障礙時,「溝通」常會變成「誤解」,造成雙方的不良關係,也成為許多問題的開始。

同樣是人, 有喜怒和哀樂的七情六 慾。但大部分的雇主未擁有「包容」的心的情況之下,就開始向仲介要求協助申請外勞。其實想要雇用外勞的雇主們,首先要先思考自己是否可以接受來自不同國家的「客人」,不能只聽仲介業者推銷使用外勞的好話連篇。雇主不僅要包容因不同語言所面臨的問題,也必須接受不同文化習俗、生活習慣、思考邏輯、教育背景等差異。

由於法令規定,使得藍領的外勞一旦合法申請來台,便只能受原本申請到配額的雇主聘僱,不得轉換雇主,並且是以定期契約工的方式受聘僱,這樣的規定強化了國家與雇主對外勞的監控管理。對政府來說,是為了便於管理,省卻許多行政上的麻煩。而對雇主來說,因為外勞不得轉換雇主,便沒有選擇較好的雇主與勞動條件的機會,雇主便可盡量壓低勞動條件,工資也維持在勞基法規定的最低工資(家庭幫傭及監護工為新台幣15,840元/月;工廠工及看護工為新台幣17,280元/月)。此問題還未包括當外勞與雇主發生爭執時,外勞除了終止與雇主的合約回國之外,仍無法自由選擇轉換新雇主(除非雇主願意放棄聘請外籍勞工之名額)。

不僅以上的問題,來到台灣工作的外勞朋友也得面對仲介業者的壓榨、不自由的生活、工作的壓力無處舒緩、缺乏法律及生活相關資訊等等。

希望明天會更好

雖然世上目前沒有最完善的外勞政策,但以上的外勞問題,顯示各單位仍擁有更大的改善空間。各單位需要更加努力協助外勞朋友脫離困境。輸出國的政府也務必扛起保護自己國人的義務,而台灣政府也必須改善不良的外勞政策,使台灣可以真正實現「人人平等,法律保障」的理想外勞應外勞應該是助手,而非奴隸。台灣的建設及經濟上的優越表現,也得感謝這群異鄉朋友的幫忙。沒有家庭幫傭,在家裡的老人沒人照顧,雇主們也無法正常上班賺錢;沒有外勞的幫忙,台灣的重大公共建設也無法完成。因此,將心比心,台灣需要外勞的協助,外勞也需要一份工作機會。

雖然有不好的外勞故事,但也有不少的成功例子可以變成大家的模範榜樣。
外勞朋友來到台灣,不只是提供自己的勞力, 但同時也帶了自己的母國文化,豐富台灣的社會。現在,台灣朋友不需為了吃一頓東南亞美食,還得飛到東南亞去。外勞朋友也常在雇主家中烹飪了一道一道的東南亞料理。「不出國,也可以享受異國風味」成了現在政府常用的口號。因此希望,台灣政府在加強自己與各國關係的同時,也可以在境內好好加強與外勞朋友的互動,完成「國內外交」。

回頭看看輸出國的狀況,我們常問,在這時代裡,誰是真正英雄?。本人可以推薦,為自己、為家庭、為國家經濟努力在外工作的外勞朋友。他們的付出不僅是得離開自己的家人與故鄉,還得面對許許多多的問題和壓力。聽一位來自菲律賓的外勞說,在菲律賓馬尼拉機場的入境大廳裡,我們可以看到一個布告,寫著「Welcome Our Hero」,迎接回國的菲律賓外勞朋友。可見,政府肯定這些外勞朋友的偉大和功勞。

希望仍存在著。明天永遠會比今天好,因為我們仍擁有一顆希望。在「地球村」的觀念之下,我們要學會從自己做起,先改變了自己才能改變其他的。不要因為國籍種族不同,因此成為你我有別。但越先進越高知識的人類,我們更要懂得謙卑與感恩。以上的描述只希望大家可以回頭看看自己,看看他人。外勞問題也是如此,只要肯努力去做,希望就可以被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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